統(tǒng)計局公布的前三季度經濟增速可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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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03-10-31 06:53:00
近來，社會上對國家統(tǒng)計局發(fā)布的前三季度經濟增長速度有些議論。從網評上看，約有三分之一的條幅認為8.5%的增長率高估了，與他們自身的感覺不一樣；而另有一些經濟學家則認為實際增長可能高于這個數值，首先是瑞士銀行駐香港的安德森先生從信貸增長的角度推算認為經濟增長率可能接近11%，國內一些知名學者也在公開場合表示實際數字可能在10%以上。雖然這些只是少數人的意見，但影響很大。在人們對當前經濟形勢過熱與否出現較多意見分歧的大背景下，政府公布的統(tǒng)計數據正確與否直接關系到對宏觀經濟形勢如何判斷和明年宏觀經濟政策的制定。我們認為很有必要、也有責任對此作出說明。
一、統(tǒng)計局的數字是怎么核算的
GDP總量的核算通常有三種方法：一是生產法，就是GDP等于一、二、三產業(yè)增加值的總和，各產業(yè)增加值的計算方法是各產業(yè)總產值減去中間消耗；二是收入法，就是用勞動者（個人）收入、國家稅收（含規(guī)費）、企業(yè)的利潤和折舊三者的總和來核算；三是支出法，即居民消費+政府消費+固定資本形成+庫存增加+凈出口。GDP的增長速度則以2000年價格為基期，以不變價計算。國家統(tǒng)計局公布的數據多少年來都按生產法計算（年度數據用支出法計算作為比較），GDP總量和增長速度都具有較大的可比性。今年前三季度國民經濟核算的基本方法和基礎數據采集的途徑與手段都沒有發(fā)生任何改變，核算的結果是前三季度增長速度為8.5%，也沒有人為地對其壓縮水分。因此，從統(tǒng)計科學和統(tǒng)計工作者的職業(yè)道德來說，我們認為統(tǒng)計局公布的前三季度經濟增長數據是可信的，也是具有法律權威的。
二、對數據判斷上可能產生的幾個誤區(qū)
從相關單項指標交叉審核去檢驗經濟總量及增長速度的準確性是一種常用的做法，也是統(tǒng)計局的核算程序之一。當前社會上反映的一些意見，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但也存在著只見其一，不見其二的現象，認識上有一些誤區(qū)，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是把規(guī)模以上工業(yè)增加值當成整個工業(yè)的增加值。以上半年為例，統(tǒng)計公布的只有規(guī)模以上工業(yè)增加值，增長率為16.2%，而規(guī)模以下工業(yè)增加值僅增長6.2%，加權平均后全部工業(yè)增加值的增長率只有11.6%。由于規(guī)模以下的工業(yè)增加值一般只在核算時用而不公布，人們產生這種誤會是可以理解的。
二是只看到貨運周轉量的增長，沒有看到客運周轉量的下降。仍以上半年為例，由于受非典疫情影響，貨運周轉量雖然增長8.8%，但客運周轉量則下降了10.9%，整個交通運輸業(yè)增加值只增長5.1%。三季度雖已明顯恢復，但1—9月份全國客運周轉量還是下降7.3%。
三是對社會服務業(yè)受非典影響的嚴重性估計不足。統(tǒng)計局在7月初開展了一次全面的快速反應調查，發(fā)現因非典疫情影響上半年整個社會服務業(yè)營業(yè)收入下降14.8%，增加值下降了9.4%，影響GDP增長率0.4個百分點。
四是對今年農業(yè)增長緩慢的情況估計不足。由于自然災害等因素，前三季度農業(yè)增加值增長速度為2.8%，而去年同期是3%，今年一產是在低位上運行的。
五是把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等同于社會最終消費。實際上這是兩個概念，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只占社會最終消費的60%左右，今年前三季度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增長8.6%，而核算結果，社會最終消費僅增長7.2%。
六是把固定資產投資等同于GDP中的固定資本形成。有的同志簡單地推算：前三季度固定資產投資增長30.5%，而固定資本形成約占GDP總量的40%，假定其他都是零增長，GDP增長也應該達到12%以上（3х4=12）。由此得出結論，統(tǒng)計局公布的數據是偏低的。殊不知這是兩個概念，固定資產投資要轉變?yōu)楣潭ㄙY本形成還要扣除土地購置費、舊建筑和舊設備的購置費等因素。由于今年圈地現象比較嚴重，土地價格又大幅度上漲，1—9月份土地購置費增長52.6%，大大高于投資的漲幅。土地購置只是所有權或使用權的轉移，并沒有為社會增加新的財富，雖然在固定資產投資總額中表現出來了，但是在GDP核算中是必須扣除的。另外，按支出法計算，今年1—9月份的凈出口比去年是下降的，去年一至三季度為200億美元，今年同期只有91億美元，凈出口比去年同期減少一半多，盡管今年出口增幅很大，但是凈出口對經濟增長率的貢獻是負的。
七是電力增長有其特殊的背景。從1979年到2002年，電力彈性系數（發(fā)電量增長速度比GDP增長速度）為0.85，而今年1—9月電力彈性系數高達1.76。這里面確有許多特殊的因素，主要是：第一，農村電網改造之后并實行了同網同價，農民用電增長較多。第二，今夏南方各省出現了百年難遇的持續(xù)高溫，空調等生活用電出現了大幅度增長。第三，今年高耗電產業(yè)迅猛發(fā)展，鐵合金、電解鋁、電解錳、電爐鋼等增長過快，而且產品大量出口。因此，這樣高的電力彈性系數只是暫時的現象。
三、迫切需要加快我國GDP核算和數據發(fā)布制度的改革
國民經濟核算是一個相當復雜的過程，是一個龐大的運行系統(tǒng)。GDP是國家經濟增長情況的重要標志，國內外和社會各界都十分關注。從我國的統(tǒng)計工作看，改革開放以來在方法制度方面作了大量改革，取得了明顯成效，可以說已經大體上和國際接軌了；但在統(tǒng)計管理體制上，基本上還保留了計劃經濟時期的模式，很不適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要求，即使有好的方法、制度和手段也難以充分發(fā)揮其作用。因此，必須認真貫徹十六屆三中全會決定，盡快完善統(tǒng)計體制，以提高統(tǒng)計數字的準確性、科學性和及時性。
關于季度和年度GDP的發(fā)布制度，國際上通行的做法都不是“一錘定音”的，而是隨著基礎數據收集的逐步完善要進行多次修訂。例如，今年一季度美國公布的經濟增長率就做了兩次調整，開始公布為1.6%，后來調整為1.9%，最后定為1.4%。我們也要改革傳統(tǒng)做法，在數據的收集、核算和發(fā)布上都要與時俱進，建立定期調整的制度，包括今年前三季度的核算數據也是需要進一步核實、調整的。
一、統(tǒng)計局的數字是怎么核算的
GDP總量的核算通常有三種方法：一是生產法，就是GDP等于一、二、三產業(yè)增加值的總和，各產業(yè)增加值的計算方法是各產業(yè)總產值減去中間消耗；二是收入法，就是用勞動者（個人）收入、國家稅收（含規(guī)費）、企業(yè)的利潤和折舊三者的總和來核算；三是支出法，即居民消費+政府消費+固定資本形成+庫存增加+凈出口。GDP的增長速度則以2000年價格為基期，以不變價計算。國家統(tǒng)計局公布的數據多少年來都按生產法計算（年度數據用支出法計算作為比較），GDP總量和增長速度都具有較大的可比性。今年前三季度國民經濟核算的基本方法和基礎數據采集的途徑與手段都沒有發(fā)生任何改變，核算的結果是前三季度增長速度為8.5%，也沒有人為地對其壓縮水分。因此，從統(tǒng)計科學和統(tǒng)計工作者的職業(yè)道德來說，我們認為統(tǒng)計局公布的前三季度經濟增長數據是可信的，也是具有法律權威的。
二、對數據判斷上可能產生的幾個誤區(qū)
從相關單項指標交叉審核去檢驗經濟總量及增長速度的準確性是一種常用的做法，也是統(tǒng)計局的核算程序之一。當前社會上反映的一些意見，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但也存在著只見其一，不見其二的現象，認識上有一些誤區(qū)，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是把規(guī)模以上工業(yè)增加值當成整個工業(yè)的增加值。以上半年為例，統(tǒng)計公布的只有規(guī)模以上工業(yè)增加值，增長率為16.2%，而規(guī)模以下工業(yè)增加值僅增長6.2%，加權平均后全部工業(yè)增加值的增長率只有11.6%。由于規(guī)模以下的工業(yè)增加值一般只在核算時用而不公布，人們產生這種誤會是可以理解的。
二是只看到貨運周轉量的增長，沒有看到客運周轉量的下降。仍以上半年為例，由于受非典疫情影響，貨運周轉量雖然增長8.8%，但客運周轉量則下降了10.9%，整個交通運輸業(yè)增加值只增長5.1%。三季度雖已明顯恢復，但1—9月份全國客運周轉量還是下降7.3%。
三是對社會服務業(yè)受非典影響的嚴重性估計不足。統(tǒng)計局在7月初開展了一次全面的快速反應調查，發(fā)現因非典疫情影響上半年整個社會服務業(yè)營業(yè)收入下降14.8%，增加值下降了9.4%，影響GDP增長率0.4個百分點。
四是對今年農業(yè)增長緩慢的情況估計不足。由于自然災害等因素，前三季度農業(yè)增加值增長速度為2.8%，而去年同期是3%，今年一產是在低位上運行的。
五是把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等同于社會最終消費。實際上這是兩個概念，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只占社會最終消費的60%左右，今年前三季度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增長8.6%，而核算結果，社會最終消費僅增長7.2%。
六是把固定資產投資等同于GDP中的固定資本形成。有的同志簡單地推算：前三季度固定資產投資增長30.5%，而固定資本形成約占GDP總量的40%，假定其他都是零增長，GDP增長也應該達到12%以上（3х4=12）。由此得出結論，統(tǒng)計局公布的數據是偏低的。殊不知這是兩個概念，固定資產投資要轉變?yōu)楣潭ㄙY本形成還要扣除土地購置費、舊建筑和舊設備的購置費等因素。由于今年圈地現象比較嚴重，土地價格又大幅度上漲，1—9月份土地購置費增長52.6%，大大高于投資的漲幅。土地購置只是所有權或使用權的轉移，并沒有為社會增加新的財富，雖然在固定資產投資總額中表現出來了，但是在GDP核算中是必須扣除的。另外，按支出法計算，今年1—9月份的凈出口比去年是下降的，去年一至三季度為200億美元，今年同期只有91億美元，凈出口比去年同期減少一半多，盡管今年出口增幅很大，但是凈出口對經濟增長率的貢獻是負的。
七是電力增長有其特殊的背景。從1979年到2002年，電力彈性系數（發(fā)電量增長速度比GDP增長速度）為0.85，而今年1—9月電力彈性系數高達1.76。這里面確有許多特殊的因素，主要是：第一，農村電網改造之后并實行了同網同價，農民用電增長較多。第二，今夏南方各省出現了百年難遇的持續(xù)高溫，空調等生活用電出現了大幅度增長。第三，今年高耗電產業(yè)迅猛發(fā)展，鐵合金、電解鋁、電解錳、電爐鋼等增長過快，而且產品大量出口。因此，這樣高的電力彈性系數只是暫時的現象。
三、迫切需要加快我國GDP核算和數據發(fā)布制度的改革
國民經濟核算是一個相當復雜的過程，是一個龐大的運行系統(tǒng)。GDP是國家經濟增長情況的重要標志，國內外和社會各界都十分關注。從我國的統(tǒng)計工作看，改革開放以來在方法制度方面作了大量改革，取得了明顯成效，可以說已經大體上和國際接軌了；但在統(tǒng)計管理體制上，基本上還保留了計劃經濟時期的模式，很不適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要求，即使有好的方法、制度和手段也難以充分發(fā)揮其作用。因此，必須認真貫徹十六屆三中全會決定，盡快完善統(tǒng)計體制，以提高統(tǒng)計數字的準確性、科學性和及時性。
關于季度和年度GDP的發(fā)布制度，國際上通行的做法都不是“一錘定音”的，而是隨著基礎數據收集的逐步完善要進行多次修訂。例如，今年一季度美國公布的經濟增長率就做了兩次調整，開始公布為1.6%，后來調整為1.9%，最后定為1.4%。我們也要改革傳統(tǒng)做法，在數據的收集、核算和發(fā)布上都要與時俱進，建立定期調整的制度，包括今年前三季度的核算數據也是需要進一步核實、調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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