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余雄看來,這些蠶寶寶是改變自己命運的希望所在。
“余雄,男,淳安一中學生,文科617分,淳安汾口鎮(zhèn)茅屏村人,家庭狀況:父母早年離異,上有生病的父親和年邁的爺爺奶奶,一家人靠一畝多水田維持生活。三年高中學費都是靠自己和父親養(yǎng)蠶掙取。”淳安教育局提供的貧困高考學子名單上,這樣介紹他的情況。
靠養(yǎng)蠶讀完三年高中,這樣的男孩,記者決定去他家見見。
3歲時父母離異 奶奶靠蠶養(yǎng)他長大余雄的家是一幢用碎磚塊和石頭搭建的房子,建于上世紀70年代。家里沒什么像樣的家具,但很干凈。
患腳疾的爺爺顫巍巍地站到門口,他以為政府的人來看孩子了。奶奶和爸爸也迎了出來,一定要給來客每人沏上一杯綠茶。一群圍攏過來的鄰居,爭著對我們說孩子的好,年邁的爺爺奶奶在旁沒說話,直抹眼淚。
余雄父親余扎源說,孩子3歲那年他和妻子離婚了,家里沒有女人打理,就把孩子交給了奶奶。奶奶成了媽媽,拉扯著孫子。
余雄是個懂事的孩子,在奶奶養(yǎng)蠶時,會跟著她一起摘桑葉,喂蠶。奶奶笑著說,其實孫子養(yǎng)蠶是她從小培養(yǎng)的。
養(yǎng)蠶男孩的目標是浙江大學余雄說,等他稍微長大,父親就開始陸陸續(xù)續(xù)外出打工,最多一次3年沒有回家。
那三年,除了改嫁到鎮(zhèn)上的母親會到學校探望,給他一點零花錢外,余雄全靠著爺爺奶奶過活。
為了貼補家用,早年學理發(fā)的爺爺在60歲時又拿出這門手藝,在家里開起理發(fā)店。兒子沒給孫子寄來生活費的時候,爺爺就把他理發(fā)掙來的200元或300元,塞到孫子手里。
每到暑假,余雄都在家跟奶奶或鄰居家的叔叔學著養(yǎng)蠶。“我記得最多一年掙了1000多元。”這些靠自己勞動得來的錢,讓余雄高興了好一陣子。
和艱難的生活相比,余雄的學習是一路高歌猛進,從初中到高中,都是學校的尖子生。
6月22日,高考分數(shù)出來了,他的成績高出文科一本線46分。這個在老師眼里鐵定能考上浙江大學的男生,有些沮喪,他知道,這個分數(shù)離浙大的投檔線應該會有一二十分的差距。奶奶勸說了好多天,他才恢復了原本開朗的模樣。
蠶寶寶是他上大學的希望余雄是高考完回家后,才發(fā)現(xiàn)父親病了的。嚴重的類風濕讓這個只有50歲的男人,在床上躺了20多天,連吃飯都需要人喂,上廁所還得76歲的老父親攙著。此前,一家人一直都瞞著備戰(zhàn)高考的余雄。
7月11日,余扎源病情好轉剛能下床,在燥熱不透氣的客廳述說著人生不幸。他告誡兒子,家庭不幸時,唯一能做的就是自立。
余雄很聽話,高考結束后,就從奶奶手中接過照看蠶寶寶的重任。每天凌晨4點起床,趁著天蒙蒙亮,趕到幾百米外的地里摘下新鮮的桑葉,用塑料袋背回,一片片地撒放到蠶寶寶身上,喂食。感覺房間有些悶熱后,他打開一把大風葉電扇,呼呼地轉起來給房間降溫。他知道高溫會熱死這些小生命。
“這是夏蠶,從蠶到做繭要23天到25天。”余雄算得很清楚,再過兩天,它們就會吐絲成繭。
余雄估算,這回喂養(yǎng)的蠶,繭會有約140斤重。“夏蠶的繭比較薄,價格也低,一定要保證質量,否則賣不出好價格。”說起蠶的生意,他一改孩子的樣子,很是內行。
余雄知道在什么時候賣繭最合適,怎么抬高價格,他說這些都是他跟著奶奶養(yǎng)蠶三年,吃了很多虧后學到的。
如果不出意外,按照今年最好的夏繭價格算,每一百斤1800元,他能收到2000多元,減去成本,他還能賺1000元左右,這會是他大學學費的一部分。
余雄說,這幾天是關鍵,蠶寶寶的成繭不亞于高考,得打起精神來,“我的命運和它們是連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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